只要想起父亲,我就止不住泪眼婆娑。眼前浮现而出的是父亲那严厉的面庞,耳畔响起的是父亲临终前那万般叮嘱,“年轻人就得好好干,老实做人,踏实做事......”冥冥之中父亲“人生无捷径,路要自己走”的人生信条始终影响着我、鞭策着我。而遗憾的是任凭我百般怀念,千般呼唤,却再也无法听到来自父亲的应答。
在我长大后,为人夫为人父,也渐渐懂得了父母之于儿女的爱是融入骨髓的。随着人生阅历的不断丰富,我也终于明白父亲对我那深沉的爱——严而有爱,宽而有度。
回想起青年时的父亲,那时爷爷奶奶都已年近花甲,我们姐弟四人相继诞生,二十八岁的父亲用单薄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八口之家。父亲三十六岁那年,在给别人干活时因疏忽大意右眼被钉子刮伤后做了摘除手术,主家在留下五百元后扬长而去。那时候家里老的老、小的小,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肩头。在父亲去世后,我才从母亲那里得知,那时父亲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流泪,虽然嘴上不说,心里却始终憋着一股劲,这股劲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力量。
后来,主家还曾上门催要当时送来的五百元钱,当看到家里破败的景象后,他便作罢了。
父亲20多岁的时候,曾跟随黄陵木雕大师焦振卿学习木雕,痊愈后,父亲靠着一只义眼、一副眼镜、一把刻刀度过余生。那时他走乡串户,用一把刻刀雕得人兽花鸟栩栩如生,镶的软门软窗玲珑剔透,他雕刻的二龙戏珠、凤凰戏牡丹等图案更是美不胜收,虽然没了一只眼睛,他却凭借着自己的一双巧手赢得了乡里人的尊敬。
再到后来,随着年岁的增长,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,就连声音也不再洪亮。
人们常说,吃五谷得百病,生老病死本是寻常事。可当这样的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时,又有谁能够坦然面对呢?所以在得知父亲病情严重时,我们兄妹四人选择了有意隐瞒,我们想让父亲轻轻松松地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。那时父亲还故作坚强地告诉我们自己身体硬朗得很,还要好好地活下去,每次看到这种情形,我们兄妹都是笑着应和,可心里都在默默流泪。
2018年10月25日凌晨,父亲耗尽了最后的一点体力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父亲的离去,让我悲痛不已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常常会在心底默默呼唤:爸,您在那边还好吗?天冷了,我给您送去的寒衣您收到了么。
血浓于水,今生父子一场,万般情感深深镌刻在心间。此情绵绵无绝期,如果有来世,我还做您的儿子!(作者单位:二号球友会(中国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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