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季轮回,草木枯荣,转眼间,悠悠岁月已如紧握的沙子,悄然无息的流逝。我时常能透过镜子看到两鬓斑白的自己,回忆起这斑斑白发,便是自父亲病情恶化以来所生。一开始我还唤女儿帮我拔掉那鬓前显眼的几根,后来,这白发如同“春风吹又生”的野草,肆意妄为地攀上我的两鬓,我便任它随意生长,不再过多理会。
如今,花甲的父亲已逝,家里显得特冷清。犹记在医院里确诊的那天,我的世界顿时如一座高亭大榭的大楼顷刻坍塌。原以为父亲还年轻,他会多陪我们一些时间,会伴我们多走一段人生路;原以为,父亲身体好;原以为,我们还小,父亲还没有老……可是,突然一天父亲被一张张化验单判了“死刑”,手握着化验单,我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强撑到门诊外那棵大树旁,然后,就再也忍不住了。我放声大哭,瘫坐在地上,不管不顾周围投来异样的眼光。我想,如果你见过盛夏的大雨,那么一定就能理解我哭得多么撕心裂肺。
在陪父亲抗争病魔的四年里,我每隔二十天就陪父亲去医院做一次化疗,在接受化疗的过程中,父亲总是食欲不振。于是,我每天早上五点就在家里熬好粥,再带到医院,一口一口的喂着父亲。那个时候我深刻地体会到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番轮回,父亲老了,他就会像儿时的我们一样,需要有人在身旁无时无刻地悉心呵护照顾。记得当时,每逢从医院化疗回来,父亲总是被病痛折磨地不成人样。他原先高大魁梧的身形也几近消瘦,直到后来食不下咽,整个人瘦如皮包骨。他就静静地躺在那张小床上,时而目光呆滞,有好多次我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,生怕深藏的情绪奔溃,生怕强忍的眼泪决堤。父亲身患癌症的这几年里,我们费尽全力照顾父亲,但他终归还是离我们而去了。
父亲走的那天,我握着他温热而干枯的手,感受着他逐渐消退的体温,我哭着从干涩的喉咙里喊出“爸”,但那个最疼爱我的人再也没有应我一声,在我的怀里静静的睡着了。父亲辞世后,我每次回家总能瞧见母亲坐在那暖气边的椅子上,静静地看着那年代已久的木制床,偷偷地抹泪,她虽只字未提,但我却心里明白,这是母亲对父亲的思念。
这些年,失去父亲温暖的我像断线的风筝,我在狂风暴雨中搏击,我在失爱中痛苦,在痛苦中思念父亲给予的无法回报的恩惠,让思念融进心底悲伤的河流,终成一生无法忘记的情感。
爱过才知情深,苦过才知生活不易,失去了才知道珍惜。人世间最宝贵的就是亲情,人世间最难报的就是父母恩,如果亲情不在,我们即使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又能怎么样呢?时间一去不回,亲情一失也会永远找不回来。千万别为自己留下遗憾。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孝而亲不在,不要等到来不及了,不要等到没有机会了,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。
朋友们,如果你们的父母还健在,那就快快行动起来吧!多回家看看他们,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对待父母,用一颗真诚的心去与父母交流,请紧握他们的双手,慢慢地陪他们一起走。(作者单位:铁运公司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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